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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-11-12

豐子愷與我(但他不認識我)

        開始看豐子愷已經是很小的時候了,小到會把楊牧在洪範選編的「豐子愷文選」幾個字唸成「豐子豈文選」。當時,我選讀的自然是他為孩子寫的童話故事。「赤心國」、「有情世界」、「夏天的一個下午」、「種蘭不種艾」、「大人國」等等是我一看再看的故事,「赤心國」的地道冒險、「有情世界」的半夜出遊與大自然一同野餐、「夏天的一個下午」的遊戲、「種蘭不種艾」的詩詞應用、「大人國」的倒反異想,吸引了會把豐子愷名字唸錯的我。其他的散文對當時的我而言比較乏味,唯一的例外是「閒」,裡頭敘述了很多中國孩子的遊戲玩法,我也曾把一些遊戲學了帶到學校教同學玩。

        進入國小高年級乃至於進入國中後,才慢慢看文選中其他散文的部份。「吃瓜子」詳細描寫各種吃瓜子的技巧,直教人口裡生津;「山中避雨」在山村偶然拉了幾曲胡琴,引來村人共同合唱的快意;「華瞻的日記」的童言童語,妙趣橫生;「大帳簿」引發的好奇與無止盡智慧的追尋......這些文章開始比小時候只看的童話更讓人低迴。在這段時期,我才把四本「豐子愷文選」都看完。

        後來重新檢視才赫然發現,豐子愷的散文講的不只是小時候看到的那些東西。「大人國」在小時候只看得到一切價值觀倒反的奇幻世界,其實卻藉著童話狠狠諷刺當時的中國。「赤心國」除了描寫對原始社會的想像,也反省了現代文明的醜惡。「大帳簿」不只要引發孩童的好奇心,更是他鑽研佛法的契機。甚至小時候最愛看的「吃」、「玩」兩大主題代表「吃瓜子」和「閒」,背後要批判的卻是嚴肅的社會現象和民族性。

        到大學時代,若有學弟妹要我推薦書目,我絕對會推薦豐子愷,並介紹他是「博通中外,學貫古今」的學者。

        開始玩舊書後,才發現洪範的豐子愷文選並非豐子愷的全部,各種出版社、各種選集、童話集、畫集、傳記等不一而足,而且中國簡體書的相關書籍也不少。除去近代的新書不談,我看過最莫名其妙的豐子愷選集是在板橋某舊書店(不是賣關子,真的忘了店名),封面只寫著豐子愷文選五個字,再無其他;連編者、出版社都沒有。翻翻內容,大約都是洪範版的文選已經收錄的作品,而怪異的地方就在這裡----看該書品相,出版年代應在洪範版之後一點點,既然洪範版已經出版了,是誰還去另外編一本畫蛇添足之作呢?向老闆詢問價錢,價錢出乎意料地高,問老闆這本沒有編者、沒有出版社、而且內容也不是絕版的東西何以那麼貴,答案很耐人尋味:因為完全不知道他的來歷,所以貴。這在我的舊書分類法「稀奇古怪」中只能佔得「來源神秘」一個「怪」字罷了,所以自然沒買。----反而在該店找到三本1917年洪棄生的寄鶴齋詩曫,雖然不全,但畢竟珍貴,在一些舊書店還擺在櫃台當鎮店之寶,一問價錢,倒比那本不知來歷的豐子愷文選便宜,連忙帶走。


         豐子愷早期的書籍,現在價格可不低。前些日子網路義賣出現一本「戰時相」,民國三十年代開明版,更珍貴的是上有豐子愷在台北的簽名。最後以15410元成交。若只是一般開明書店的豐子愷作品,舊書店或網路拍賣偶爾仍會出現。


        豐子愷的散文,除了上述面向之外,兒童教育也是一個重點,且注重於音樂與繪畫兩方面。豐子愷注重兒童的繪畫,相信可以從兒童的言語、遊戲和繪畫等看出人類的性靈,這一點剛好可以和我手邊幾張日治時代的兒童畫作來連結----套句衛斯理的話:那自然又是另一個故事了!

這本不是我的。攝於舊香居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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